佟淑姨妈气势汹汹回了西院。
罗夫人气上心头：“她……她……她这话说的是在威胁我们？”
罗温惠咬着牙：“可不是么，拿我的名声、罗府的声誉相挟，我叫她一声姨妈已经够给她颜面了。”
罗夫人吐了几口气：“佟淑她以前不是这样，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……”
“母亲，姨妈的面目你还没有看清吗？”罗颂抬起头：“她心中想得什么并不难猜。她要的，根本不是什么亲上加亲，也不是为表弟求一门好亲。”
罗颂为母亲识人不清叹了口气。
“那……她要的是什么？”
“她要的，是我死了之后，这罗家的庞大家业，便都成了她林家的。”罗颂说得很平静，罗夫人却面上大惊，仿佛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。
“阿颂！”她厉声道：“这种话能随便说么？佟淑是我亲妹妹，我对她再了解不过，她就是变得再多，也存不上这种心思。”
罗颂没有急着反驳，只是淡淡地看过去，促狭地笑了下，站起了身：“母亲被保护得太好了，我看您才是真正心思单纯的那个。怀金，我们先回去。”
陈怀金亦步亦趋跟在罗颂身边，瞧着罗颂气定神闲的模样，开口问道：“公子是有法子了是不是？”
罗颂瞧了她一眼：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法子？”
“公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，既然不担心，那一定是有办法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揣度我的神情了？”
陈怀金笑道：“这不是揣度，这是察言观色。我是公子院子里的人，哪里能不会察言观色。不过……公子的法子是什么？”
罗颂顿了顿，却又摇了摇头：“有，其实也没有。”
陈怀金听不懂了：“什么叫‘有也没有’？”
“有，却不能用。那就和没有是一样的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用？”
罗颂道：“打蛇要打七寸，姨妈的七寸无非就是林文贤。拿捏住林文贤并不麻烦，他即将参试，我同大鸿胪也算有些交情，要给他使绊子不是难事。姨妈知道他仕途受阻，多多少少总是要放手的。只是……”
“你不忍心了？”
陈怀金睁着眼睛看着罗颂，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。
罗颂忽然有种想伸手摸一下她头发的感觉，就像是摸一下小猫小狗那般。他抬了抬手，又忍住，弹了下陈怀金的额头：“官场多变，我并不想真正影响他的仕途。”
陈怀金抓着他的袖子，靠的近，冲着他直笑：”你还说母亲，你自己心底里同母亲一样，都是心软的。”
“不是心软，只是此事该讲个道义。婚约之事不是林文贤的错，犯不着做得太绝。”